在风口种豌豆--豌豆荚的创业故事

2010年面世的豌豆荚,从一开始就踩中了移动互联网爆发的风口,从买不起域名,到如今10亿美元的估值,他们亲身经历了创业公司的每一个障碍。提到未来,也因此更小心翼翼。

2009年10月29日,当冯锋赶到考场时,面试已经到尾声了。冯锋有点急了,他当天才知道创新工场的招聘,这个已经在成都成家立业的工程师,坚信这次招聘是个难得的机会。冯锋立刻蹲在地上做起了笔试试卷,赶在考试结束之前,抓住了一位面试官,要求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一路上面试官都在感叹,这次的面试结果很失望,大家都是抱着跳槽的心态,只是想换一个公司继续打工。”多年后,冯锋面试新员工时,总是把面前的年轻人跟自己做对比:“我很坚定地告诉面试官,我不想继续在大公司里做螺丝钉,想抓住这次机会到创业公司做一番事业。”

最终,冯锋成为当年成都唯一通过面试的人。这名诺基亚西门子成都分公司的前软件工程师,来到北京,写下了豌豆荚的第一行代码。

淘金者

半年后,当王俊煜加入冯锋的团队时,“豌豆荚”这个名字还没有起出来,大家只明确是在Android平台上打造一个手机客户端软件,具有备份恢复重要资料、通讯录资料管理、音乐下载、视频下载与管理等功能。

1985年出生的王俊煜,此前是谷歌的一名用户体验设计师,这位2003年的广东省理科高考状元从北大物理系毕业之后,没有跟师兄师姐们一样去美国深造。跟读完博士谋个教职相比,互联网虽然不是条主流道路,但显然更能让他激动。

谷歌让他迅速地成长起来,这个圆脸的男孩订阅了谷歌庞大的讨论群组,看到公司内部大量关于不同产品讨论的想法。他自己最得意的一个产品,是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时,与几名同事在两三个小时内搭起的专题页面。上面实时更新地震信息、匹配灾区地图,又飞速建立了寻人系统,无论是技术敏感还是人文关怀,都让当时的互联网界既敬佩又吃惊。这个试验品后来变成了谷歌的一个固定项目,之后在美国波士顿爆炸、日本大地震等事件中被继续沿用。

就在王俊煜感觉工作已经驾轻就熟时,iPhone和Android系统手机开始上市了。

“2008年时我买了iPhone 3GS,弄丢了之后又换了一部HTC G1。当时感觉安卓比ios系统强大很多。”王俊煜举了一个例子,“微信是2011年发布的,为什么没能更早一点做?因为iPhone在2010年下半年才设置了推送,而安卓机上早就有这个功能了,安卓支持导航也比iPhone要早。”虽然安卓机把玩起来,系统终归是要比ios粗糙一些,“从消费者角度觉得安卓机比iPhone差,但对一个想做事的人来说,这是一个蛮有意思的机会点”。

王俊煜在这时候有了创业的念头:“我能感受到环境在慢慢起变化,智能手机未来将有很大的机会,但谷歌这方面机会抓得不好,已经不合适继续留在里面了。”前同事崔瑾,此前在谷歌跟王俊煜只是点头之交,她来到创新工场时,本来就想找李开复写封留学申请推荐信,结果几句话就被老上司拦下了。

出身谷歌的李开复,了解未来谷歌的全球化战略,知道今后两三年将是Android系统的爆发点,他当时已经决定在移动互联网上布局。他告诉崔瑾和王俊煜们,为什么马化腾、丁磊、李彦宏们成功的时间都差不多?是他们同时赶上了上一拨创业机会。现在正是智能手机新的契机,大多数公司正在建立的无线部,依然以桌面互联网为主,然而未来必然是会在移动互联网。

“移动互联网是啥?”在创新工场的发布会上,还有记者质疑,这是不是李开复为了炒作生造的词。但是在互联网业界,大量大公司的员工正悄悄辞职,已经开始下海试探。

“对于有一定规模的公司来讲,即使预测到这个趋势也很难立刻修改航向。我们从零开始做的话,一开始就没有任何负担。”王俊煜、崔瑾加入了冯锋的队伍,豌豆荚的三名创始人,变成了这次浪潮的第一批淘金者。

enter image description here

挫折

一开始,豌豆荚并不叫这个名字。

团队最早投票定下来的称呼是“豌豆”,这个名字来自于超级玛丽游戏中,一种能升到天上的藤条,水管工玛丽沿着上去,便满眼都是唾手可得的金币,而那根藤条就是一根豌豆苗。

但遗憾的是这个域名早已被人占用,所有者开价8万元,有另一家公司同时也想要这个名字,几番争夺,价格火速涨到了10万元。

崔瑾坚持要买这个域名,她从百度开始,历经奥美、谷歌、创新工场,到现在的团队,一直做的是公关工作。崔瑾坚信这个简单又朗朗上口的名字拥有巨大推广价值,过去在几家国际公司工作的经历,也让她不觉得这10万块钱是个问题。

创新工场的联合创始人汪华闻讯找到了崔瑾,很直接地告诉她,不能买。汪华的理由是,现在早已不是大家在谷歌的工作环境,不能继续保持大公司的消费习惯,而是要简朴行事、精打细算。汪华反问崔瑾:团队只拿100万元的天使投资,花10万元买个域名,合适吗?

一直是女强人形象的崔瑾被这些话说哭了,她最终决定让步。团队放弃了这个名字,把“豌豆”变成了“豌豆荚”,最后只花5美元就买到了新域名。创新工场另一位创始人王肇辉感慨:“其实这不光是一个名字的问题,是创业者从根本上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状态,每一分钱都要掰着花,这跟他们此前在大公司衣食无忧的状态太不一样了。”

王肇辉见过很多创业失败的案例,其中典型的原因是主创团队的管理失策。不管是硅谷资深工程师,还是BAT的明星员工,一个很好的产品工程师出来创业后,未必能胜任一个团队的管理任务。而像王俊煜这样比其他创始人年轻五六岁的首席执行官,能不能协调好公司的运行,一度也是让很多人怀疑的问题。

在2012年4月份,豌豆荚的“应用搜索”已经发布了一年时间,日分发量达到了近1000万,用户数已经超过了3500万。这时候王俊煜突然提出,要把原来的应用搜索全部推倒重来。

现在看来,这是豌豆荚超越其他竞争对手,率先向移动转型的策略。王俊煜不满足搜索只局限在记忆文本上,他希望豌豆荚不光有应用本身,还能抓取到应用的版本、内存、适配机型、是否是官方版等信息,在此基础上继续做产品的新形式。“这个方向其实非常对,但当时确实太新了,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崔瑾回忆,王俊煜那时候改革的念头非常急迫,而搜索部门的负责人却难以接受这个突然的决定:“之前的搜索负责人技术很扎实,但也是个典型的理工男,非常犟。王俊煜找了几个工程师,自己做了一个改进的原型。原来的负责人当即决定离开项目组,他在邮件中讲得特别清楚——最早那版应用搜索就像我的孩子,现在大家都说我的小孩丑,作为爸爸我不能接受。”

最后,豌豆荚的工程师用了两个多月,完成了王俊煜口中的搜索技术优化,并且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提升结果:整个搜索聚合的效率提升了5倍,应用升级的覆盖率达到了98.8%,应用入库时间少于2分钟。从次年的样本来看,应用升级的数量也领先于竞争对手。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优化后的应用搜索具备了更深的数据挖掘能力,一个软件更新过多少个版本,有多少人安装了“山寨”版,多少人的安装包有通知栏的广告,这些都成为了珍贵的市场数据。

崔瑾找到王俊煜,告诉他自己很支持他的改革,但也希望作为首席执行官的他去理解一下离职同事的想法。这件事可以看作一个教训:“有时候你必须在公司的需求和人的情绪间找好平衡。”

更多的时候,大家都要担负起大大超过以往经验的工作任务。冯锋就任首席技术官后,40%的工作时间都放在招聘上。很长一段时间内,豌豆荚的品牌吸引力远远小于BAT等大互联网公司,但做的活儿却是比巨头们更超前,对技术要求更高。冯锋的办法,是找业内的高手,跟他们吃饭。

很难想象看起来内向的冯锋是如何一个个搞定这些工程师的。豌豆荚架构从C#改成C++时,冯锋发现网上很多技术文章都来自一个叫范怀宇的工程师,他开始约范怀宇见面,不厌其烦地跟对方谈需求。事实上,那时豌豆荚能提供的资源非常有限,当时公司刚刚从创新工场搬出来,正在试图独立运作,距离A轮投资还遥遥无期。几十号人挤在一个四居室里,看起来既拥挤又不成体系。最为狼狈的是,民宅的电力总功率有限,夏天的时候,一开空调就容易跳闸,瞬间全部电脑断电,大半天的工作就白干了。

北京的夏天如此燠热,一个到处运转着计算机的房间更可以想象其温度,大家只能小心翼翼地轮流开空调,汗流浃背地熬过夏天。这样的环境,跟知名互联网公司宽敞、凉爽的工作空间远不可同日而语。冯锋在这样的环境中,频繁地把范怀宇请到陋室里,一次次跟他谈豌豆荚的蓝图,半年后终于使其变成了豌豆荚的一员。

从薪资上来看,豌豆荚跟这些工程师所在的大公司相比,并没有太大竞争力。冯锋手里握着的最大诱惑,就是豌豆荚员工可以全员持股。这也是一个创业公司最大的天然优势,现在任何加入豌豆荚的人才,都会拿到不低的公司期权。“公司的利润和他是绑定的,他到豌豆荚,尤其是从大公司过来,不是说我换一个工作地方,而是上一艘船跟一群人把这个船划到一个很美好的地方去。一旦划过去了,自己会有很高的成就感和现实收益。”

冯锋正在做的,就是不断地为这艘船寻找有力的舵手。工程师李大海清华大学毕业后加入谷歌,后来自己创业做搜索,冯锋和崔瑾为了搜索部门,定期去找他吃饭,整整花了一年时间终于把他说动入伙;在五道口工作的张铎更花了冯锋两年的时间争取,数不清有多少次,冯锋专门跑到张铎公司,等着跟对方一起吃一顿饭,等到张铎入职时,冯锋感叹:你总算来了,不然我在五道口,真找不出新的地方请你吃饭了!

“中国特色”

2013年初,广东东莞工厂区的街头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豌豆荚产品设计师的身影。

东莞充满了大量打工青年,这些年轻的打工仔们收入不高,不可能额外买得起一台电脑,况且工厂的宿舍也绝无安装宽带的可能。他们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下班后躺在床上玩手机。与此同时,几年之间智能手机早已把旧式功能机挤占出局,安卓机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在中国普及,这背后折射的是智能手机在中国三、四线城市的急速发展,这些把手机看作唯一娱乐途径的人,也正是豌豆荚未来的用户群。

豌豆荚派了几支队伍到东莞调研,产品设计师们跑到工厂里做访谈,到镇上的手机卖场跟店员们搭讪。一个负责用户运营业务的同事干脆在街头搭了个小摊,帮打工仔们拷电视剧,趁机问他们用什么手机、玩不玩游戏、一个月要用多少流量和话费?

产品设计师张涛把调查的经历贴在了问答社区“知乎”上,这个帖子立刻在互联网业界内走红。虽然直到现在,每年春节后都有大批返乡的从业者做出家乡互联网应用总结,此前也有零星的互联网公司来到东莞调研过,但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式旁观,并没有真正得出有效的结论。

张涛和崔瑾等同事们轮流去了几个城镇,最大的发现是,东莞工友们的使用习惯跟一、二线城市用户截然相反,他们从不会到视频网站在线看电视剧,因为当时宿舍里很少有Wi-Fi。他们习惯到路边小店,点菜一样翻大册子选电视剧,拔出内存卡,花5块钱让老板导好,再塞回到手机里去。买手机时,大屏是最主要的需求,“因为看视频会更爽”。

工友们插拔内存卡的做法,在一、二线城市里看,似乎完全不可思议,事实上,这是国内手机用户珍惜上网流量的极端反应。回到千里之外的北京,在地铁通勤时看视频的白领们,其实也会为没有流量随时随地下视频而苦恼。

在东莞调研之后,豌豆荚很快为视频设计了一个“追追看”功能——用户选好电视剧,在有Wi-Fi的环境下豌豆荚会自动缓存,等到用户排队、坐车时掏出手机,最新的一集电视剧已经更新完毕了。“我那篇帖子其实被炒得过热了。”张涛耸耸肩膀,“其实调查不过是报销往返机票的事儿,如果你想做出好的产品,必然要去了解你真正的用户是什么样的。”

为用户做调查这件事儿,最早在豌豆荚可以追溯到2010年。豌豆荚发布的前3个月,软件每日活跃量只有不到100个,瓶颈期一长,团队很容易陷入悲观,起初大家每天使劲研究数据,王俊煜现在回想:“完全被互联网传统的方法论坑了,你这个商店每天只进来100个人,最简单的办法,难道不是抓住客人问一问?”

王俊煜自己加了一大堆用户的QQ,汇总聊天中用户们的反馈,卡壳的问题简单得让人吃惊:电脑上的软件连不到手机上。

此前的手机管理软件,基本都是用户连接电脑后,再继续由用户自己按照手机型号,搜索、下载、安装驱动,再调试连接。当时几乎所有的大型软硬件公司都会选择性地忽略这个问题,以至于网上有大量教程教小白用户如何接电脑。豌豆荚调拨了三分之一的工程师来做这个“脏活儿”,使手机只要连上电脑,豌豆荚能自动判断手机型号、寻找驱动做安装。

这个简单的功能避免了豌豆荚的夭折,用户量很快就打破了平台期。此后,其他软件公司也纷纷跟进。站在今日,已经很难想象还要自己安装手机软件驱动,这早已成为了行业内一个必备的标准。

在这些本土化适应之外,另一个中国特色,一直虎视眈眈地盘踞在豌豆荚身后。曾有一家行业巨头找张涛过去面试,对方的总监直言不讳:你们豌豆荚现在做得不错,真想竞争,我让我手下直接照着抄一个出来,先用着就行。张涛当然不怀疑对方有这个实力,这种事的可能性太大了:“他们说的时候简直很坦荡。”

王肇辉也回忆,有位行业大佬,曾半调侃地跟他威胁,如果豌豆荚不如何如何,我就把它给灭了!“在国内互联网野蛮竞争的氛围里,豌豆荚这样从创业做起的小公司,明里暗里都非常吃亏。这种大佬不管是做同类产品,还是收购类似的公司,其实都很轻而易举。”

这样的威胁一直是高悬在豌豆荚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像个难辨真假的玩笑,让人笑不出来,也睡不着觉。深深浅浅的焦虑,始终伴随着几位创始人。

10亿美元

2014年1月13日,豌豆荚对外透露,获得软银领投的1.2亿美元B轮融资,DCM和创新工场跟投。软银总裁孙正义之后宣布,软银已经以15%的持股比例成为豌豆荚的最大股东,并且获得了一项担保协议,允许软银未来将持股比例增至30%。至此,豌豆荚成为了中国互联网又一家10亿美元量级的公司。

在见孙正义之前,飞到日本的王俊煜跟冯锋商量,这一次要不要穿得正式点?过去总是随便套件衣服就见投资人的两个人,深思熟虑地换了着装,第二天见面时却忍俊不禁:习惯穿T恤的王俊煜,为了严肃些换成了一件衬衫;平日总是格子衬衫的冯锋,反倒换成了一件T恤。

真正见到行业大佬孙正义,谈判远比预想中顺利。这些年来,王俊煜已经习惯了跟形形色色的投资人见面,这一次没想到他们讲解了15分钟后,孙正义反过来又对他们讲起了软银的体系,和未来战略想法。王俊煜在事后演讲中称:“我们当时收到了很多投资机构的出价,但是最终选择软银是因为他们能支持我们独立发展,整个公司的决策权和控制权还是在我们创始团队手中。”

王俊煜不认为这笔融资代表豌豆荚的成功:“我们现在是一个成长期的公司,是要把我们已有的模式、我们想走的路走出去的阶段。”此前他没有想过B轮会融到上亿美元,但在2013年8月14日,百度宣布以18.5亿美元完成收购91无线之后,那一晚王俊煜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百度买了我们的竞争对手,意味着整个竞争又升级了,我们也需要储备足够的弹药。”

今年,公司重新把wandou.com的域名买了下来,用比10万元更高的价格。这个域名现在会直接跳转到豌豆荚的官网上。现在豌豆荚总安装量已有4.1亿,日新增用户在80万以上。在2014年初,豌豆荚发布了全新的应用内搜索,又向最初“手机获得内容的入口”这个目标靠近了一步。与此同时,豌豆荚开始扩张员工队伍,计划在2014年底将人数扩张一倍,海外市场也正在从东南亚开始起步推广。虽然公司高层一直表现得对这1.2亿美元很淡然,那些储备的弹药,看上去正在发挥作用。

身价上涨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崔瑾说自己没有感到任何变化:“我自己做公关太多年了,我给太多人做过个人形象,觉得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正确地认识自己非常重要。”崔瑾用豌豆荚的办公室为例,现在的豌豆荚在北京师范大学附近的一个科技园里,离其他互联网公司都有一定距离。“我们是拿到800万美元A轮融资后搬到这儿的,当时还有其他的选择。我最后选这儿的原因就是这个地方外观看起来很破。虽然室内已经装修得很现代了,但我希望员工每天上班时都有一个心态,意识到豌豆荚是一个创业公司,而不是觉得我们已经非常舒适、安全。”因为扩张,现在的办公室已经不够用了。“我们马上要搬到更偏远的地方去,在北五环外,还是跟过去一样的原因,人始终要跟自己膨胀的欲望和虚荣心做斗争。”

“我们一直处在战争状态。”冯锋的话更干脆,豌豆荚一直保持着每周六天工作制。“互联网公司真正活下来的不多,豌豆荚活到现在,并且得到投资者的看好,就是因为我们有竞争力。竞争力第一来自优秀的人才,第二就是努力,每周多上一天班,理论上就比别人多20%的产出。” 公司急速扩张之后,几位创始人已经无法叫全员工的名字了,崔瑾的策略就是进了电梯对所有人笑,里面肯定是豌豆荚的人,先笑再说。王俊煜依然开着12万元的福克斯轿车,到了半夜才下班回家,他觉得,未来经营的挑战正在不断加大,熬过了艰难的早期创业期,现在他自认为还是公司里最睡不着的人,公司运营得再好,也担心第二天会不会倒掉。

跟4年前比,无论是豌豆荚,还是社会对创业的态度,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创新工场投资合伙人张亮是王俊煜的多年好友,他并不认为豌豆荚已经取得了那种“绝对的成功”:“移动互联网是一个滚滚大潮,这里面诞生了估值400亿美元的小米,诞生了30多亿美元估值的美团,20多亿美元的陌陌,这些公司都是四五年间崛起的,这是以前不能想象的。不管怎么说,创业者都是人,大家听到别人的估值变成几十亿美元,你的只有几千万美元,无论创业者还是员工心态都会有变化。大家都会追求更好的股权回报、更好的工资,这让创业这件事不那么纯粹了——你究竟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一件只有你能做成的事情?”

(发表于798期《三联生活周刊》移动互联网创富记)

发表回复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

相关